默想毗湿奴的美貌

那是千山万水的近,和近在咫尺的远。

故人(离镜x润玉)

周四限定cp不磕一下嘛!!这该死的甜美呀!!

私设颇多,因为我没有看那部抄袭大剧,而写到一半才想起来昙花是锦觅送给润玉的好尴尬……那本文就不采用这个设定了…昙花还是那个昙花,并不是谁送的,只是润玉喜欢昙花而已……

  

  

  天地间,无恒长,无恒强,无恒宁,无恒斗,无恒存。故天劫所降,众生不免。

  这是天帝垂拱的第三万六千七百年。他本是前任天帝长子,任夜神之职,行布星之事,只算的上一个逍遥散仙。至于之后天帝之位怎么落在这位清冷无为的大殿下手里,六界四海倒是众所纷纭,出的话本子能把忘川的河水都拦截了。说来也奇怪,天界愣是由着他们随意揣测,与这位天帝一惯的铁血手腕大相径庭。这样暧昧的态度更是让这些话本子源源不断地推陈出新了三万多年,一众作者们的脑洞与狗血齐飞,让这位天帝的配对从天界到魔界,从花族到翼族,上天入地拉了个遍,任何有名有姓无名无姓的人如果没被拉郎拉娘配过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润玉对六界四海这样编排的话本子倒是有所耳闻。一来他一个堂堂天帝陛下,真的较真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实在掉价,二来他在位三万多年,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懈怠,六界事务多得能把他人都给淹了,只要不闹到他眼前,他也实在分不出心来管这些八卦。可当他拈起落在莲池边的册子,看着一脸心虚低着头不敢看他的邝露仙子时,还是忍不住抽了下嘴角,“这是什么?”

  “就……消遣之物……”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看我八卦当消遣的爱好?”润玉随手翻了下那本《天界秘闻》,“说吧,这次是跟谁?”

  “哦,跟翼君陛下的。”邝露老老实实地回答,在看到润玉一道寒气将话本子冻成冰坨子之后,努力缩了缩脖子。

  其他人的八卦也就算了,哪个不知道天族翼族一向不合,自万年前两族结束长达两万年的争端,划定忘川为界,互不侵犯后,两族已经有整整一万年没有交流了。

  润玉乍听到翼君,竟有些心神不稳。他看了眼鹌鹑似的邝露,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挥手表示自己不会追究。他带着冰坨子回到自己的寝殿,盯着那冻在冰块里模糊扭曲的天界秘闻四个字,出了半个时辰的神。

  一万年,原来已经一万年了。

  润玉露出一丝怀念的浅笑。这笑意极淡,都没来得及爬上眼角就消散了。他抬手按住自己的额角,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不像他。

  一个天帝,本就该是七情不动,六欲不生的。他不能同他那个父亲一般,因为自己的私欲酿成大祸,差点将天界万千生灵毁于一旦。所以他把自己活成了一尊雕像,强大,理智,无坚不摧。

  一个天帝,是不该有弱点的。

  润玉放下手,站起身来,俯视了一下清冷空旷的寝宫,心念动了动。

  他再出现时已经踩着忘川的河水上了。

  忘川河是盘古大神泪水所化,河底无数未转世的魂魄随水漂流。润玉一袭白衣萎地,有些神智未消的残魂嗅到他身上的龙气,竟不顾水流的冲击,伸手要来扯他的裙摆。润玉天帝之躯,向来不惧这些魑魅魍魉,他不躲不避,低垂着眼睛看着那道胆大包天的残魂。可还没等到它触碰到那片雪鲛纱,一道凌厉的红光就将其击穿。紧接着一股力量将他扯回了两步,一道气急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你在干什么!”

  “堂堂天帝陛下,不在你的璇玑宫里呆着,跑这里来干什么?那些是什么肮脏东西,你也能它们碰你?”来人一身红黑衣袍,额上长有翼族特有的小角,他拉着润玉的臂弯,一边念着一边将他带离河边。润玉由他拉着,直到两人站定,他才冲他笑了笑。

  这一笑犹如夜昙盛开,来人呆了呆,才松开了手,别过脸去。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般性子,倒是始终如一。”

  “……你却更冷了……”好歹也是堂堂翼君,离镜收好表情,请润玉坐下,“你怎么有空来?天帝陛下亲自来查看忘川大阵吗?”

  他的语气略带嘲讽,润玉却不介意地摇了摇头,“我今日心有所感,就来了。”他看了眼桌上的酒盏,笑道,“都这么些年了,你们怎么还是用这个鸡爪子酒杯呢……”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打趣之语,听在离镜耳中却如遭雷击。他只觉神海翻涌,忍不住伸手握住润玉的手腕,涩声道,“……你……你……”

  润玉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自从他踏上那个该死的天帝之位,与翼族结下万年互不侵犯的盟约后,他就是神像,是雕塑,是天界的化身,所有“润玉”的影子都会从中一点点剥离开来,直到天人五衰降临。

  “是。”润玉点了点头。他神情平静,甚至还能安抚性地拍拍离镜的手背。“我今日听到你的名字,突然犯了嗔心,我就明白自己大限将至了。”

  离镜,仅仅是想到这个名字,就有无名的怒火从心中燃起。他分明已经不怪他了,在他成为天帝,而离镜仓促之下接过翼君位子时起,他们就不再是只为自己而活。天界的子民压在他肩头,魔界的民众站在他身后,他们再也不是润玉和离镜了。可今日,在润玉放下了这么久之后,又再一次为他起了怨怼,他就明白自己踏入五衰之地了。

  “那你今日来……”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离镜看着他,他的神情依旧冷清,只有眉目间透出几分温柔让他有了一丝鲜活。

  “我来同你告别。”润玉举起那个酒盏,“好歹朋友一场,我想再来看看你。”

  离镜从他手中接过酒盏一饮而尽。他抹了抹嘴唇,突然拉着润玉站起来,“你酒量不好,我们就不喝酒了,我陪你逛逛忘川可好?”

  “好。”

  忘川水川流不息,河岸鬼气森森,虽有彼岸花,但看久了实在乏味,并不是游玩的地方。可两人丝毫不介意,润玉走在离镜旁边,听他煞有其事地介绍这片幽魂与那片幽魂的不同,这处水质与那处水质的差异,一点都不顾及周围或天界或翼族惊呆了的表情,哦,还有一个花界的姑娘探头探脑,真是少见。

  离镜看到润玉突然笑了笑,有些纳闷。

  “我在想,”润玉抵住唇边轻咳了一声,“我们这一逛,明天大概又是一波话本子了。”

  “哦,没事,不就是话本子嘛?本座都习惯了。”

  “堂堂翼君陛下也看话本子?”

  “听说,听说!谁看那小姑娘看的玩意儿。”

  “哦…”润玉拉长老音调,离镜一向招架不住他这样,赶忙换了话题,“你看你看,”他指着不远处那块临河白石,“还记得嘛,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是啊……”润玉看了过去,声音中带着怀念,“我当时在泡尾巴……”

  “我那时候就觉得,到底是什么样奇怪的人会跑到忘川河边泡尾巴……”那时候夜色深沉,一条银色的龙尾蜿蜒水中,像天上的银河落在忘川里,那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场景,眼前的人双眼微闔,圣洁美好得像一朵夜昙花。

  “你把我吵醒了。我还在想,是哪个没有礼貌的二愣子,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是要打架吗?”

  “所以你就说你是什么放鹿的散仙?害我找了你好久……”

  “至少我告诉了你名字不是吗?”

  “润玉,”离镜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我们回不去了对吗?”

  润玉抬眼看着他,眼角微微泛起一道红痕,“对,回不去了,三万年前就回不去了。”

  他退了一步,风吹起两人的衣裳,玄黑的袖角钩着他的白纱,似一种无声的挽留。

  “离镜,先走一步,别来送我。”

  “我不去的,你放心。”

  

  三百日后,天帝润玉薨,六界皆哀。忘川河畔彼岸花一夜尽落,夜昙花遍布河岸,清香直冲九霄天外,似与故人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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